暑假不能出國玩，還和爸爸一起去工作，體貼的孩子，一句話擊中爸爸的心

作者| 莊惟棟
 

先有爸爸還是先有兒女？

現在家庭核心成員有三個，父母、孩子、手機；手機的重要地位已經動搖了家庭成員的位階與責任，淪陷的是親子關係還是孩子的人生？當你回望家中重要的成員，手機已然悄悄奠定自己的地位。

中年的父親常見一個窘境，如同電影《大話西游》中，至尊寶說過的一句話：
「不戴金箍，如何救你？戴了金箍，如何愛你？」

在經濟上，父親這個角色上有老、下有小，雙手工作時就無法給擁抱，沒有一位父親不知道陪伴的重要，但是很少父親能做好做滿孩子的守護主角。
 
前幾天，貨車司機上有個小男孩，探頭看著司機搬貨到屋裏，司機每次推貨進來，總揮著汗擋著酷熱也不忘微笑回頭看他的寶貝，因為怕發生意外，車鑰匙拔了，開了窗戶，仍見那個男孩，總是祟拜的眼神看著工作中的父親，本來我要去幫他搬貨看能不快點，別讓孩子等太久，聊天中才知道，孩子媽住院，司機先生不得不白天照顧他，晚上照顧老婆，孩子聽到明天要被送到爺爺家，天真的說：「我喜歡陪把拔！不怕熱。」
 
司機先生再也忍不住了，到後面搬貨擦淚；我抱起這個小男孩，到隔壁的便利商店買飲料吹冷氣，多帶了幾包零食給他，他竟然拒絕，即使父親已同意我帶他去7-11，乖巧的孩子說：「買一瓶給辛苦的把拔喝就好！」，身為這時代的中年大叔，看到這樣的孩子，我的淚不禁也崩了。這樣的孩子總是懂事又貼心，父親要雙手搬貨，無法擁抱的無奈⋯⋯總是觸動中年大叔的心弦。

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處這麼久
 
抱著這個5歲小男孩想起當年四年級的兒子，有一次學術研討會隨我去花蓮，我隨口問他，跟著我會很無聊，而且我會管你耶，你怎麼還選擇跟我？兒子說：「我來替你提東西啊！而且路程遙遠，我怕你無聊。」我哈哈大笑：「你的意思是，為了照顧我所以跟我來嗎？」當下我只是覺得好笑，沒太多在意。

直到回程，我又問他：「你覺得哪一年暑假最好玩？」，兒子回答：「今年最好玩。」我驚訝的說：「今年沒出國，而且是跟著我到處跑，無聊透頂，怎麼會最好玩？」兒子：「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處這麼久。」我轉頭看著火車的窗外，我不知道景色，因為眼睛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，淚水一直奔向我的臉頰。
 
我想了想，這是他小學後，我和他一起生活最長的時間，我收了淚紅著眼眶向他道歉，請兒子原諒我，我問他：【你知道先有爸爸還是先有兒子嗎？】，兒子說：【當然先有爸爸啊！】，我說：【不，在你沒出生前，我的身分最高階就是老公，直到你出生，我才擁有這個可貴的身分，而且是在當爸爸後才學怎麼當爸爸的，所以我也在學習，希望你原諒爸爸太疏忽陪伴你了。】

不知道他懂不懂，但他也哭了……


多年之後，是誰變了？

我把零食放到貨車副駕位置上，貨車司機放完貨道謝離去，我的手機也響了…
已經高二的兒子打電話給我，這種難得的感覺，就像分手5年的前任打電話來問安一樣，兒子問我上禮拜感冒好了嗎？
父母是很容易感動的生物，瞬間眼眶塞滿了滿滿的淚水，故作鎮定回他：「好了，今天完全沒症狀！那你在學校好嗎？」
兒子說：「還好，爸，我跟你說喔，我沒錢了。」
我那滿滿的淚水瞬間乾了，是我自作多情了，現在這個時期，我也明白老爸這種動物，差不多剩下轉帳功能。
 
我在想…是兒子變了嗎？
手機似乎是拉近遠距離的情感，卻消磨了近距離的親情！
當年他也曾貼心的體恤我的狀況，也許這是中年男子的宿命，哪怕青少年時期他們忘記，到了中年總會想起，爸爸那個堅強的靠山，那位我祟拜一生的偶像。此時換我拿起電話，向父親大人報告近況，藏在心中的那句我愛你，帶著有點生澀、有點感動、有點懂爸爸的心情說出口。

現代家庭核心成員有三個，父母、孩子、手機；誰才是第三者？

先有兒女才有爸爸，放下你的手機，雙手抱抱這個讓你地位提升的寶貝，也許，有更大的機會，家庭的核心成員只有二個。


作者簡介：莊惟棟
國立彰化師範大學數學教學研究中心專委
未來敎育臺灣100 創新教學教師

 

Photo By：Pexels
數位編輯：黃小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