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到考試前，家長可說是焦頭爛額，陪著孩子日夜點燈熬夜，明明可以輕鬆應對的考試，家長和孩子卻如臨大敵，友人曾經氣急敗壞地發朋友圈：「小子今天考砸了，晚上決定不讓他吃飯！」
我特別留言安慰她。
「飯雖然還是要給他吃，但心裡那口怨氣就是理不順，為了他考試，我熬了好幾夜都沒好好休息。」朋友回覆我。
我勸朋友不用太在意考試的分數。
「妳家女兒自然是不用太在意結果，因為她們每次考試成績都非常好。」朋友這麼回我，然後又問一句：
「妳一直都不在意她們考試的結果嗎？」
看重孩子？還是成績單數字？
回想大女兒剛成為小一新鮮人時，我也曾在意她的考試成績，每次她考試結束後，我比她還緊張，卻總是故作淡定問：「今天考得還好嗎？」企圖從女孩嘴裡盡快得到我想要的「滿意答案」。
她考得好，我開心；她考得不好，我失落，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反差，像暴風雨一樣迅速，惹得女孩的情緒也是時而高興，時而難過。後來我幾乎不用開口發問，靠著敏銳的直覺，我就可以輕易覺察出，考試結束後，女孩對我是親近還是抗拒，前者是考得不賴，後者則是考得極不理想。我靜思過──我愛的究竟是女孩，還是她讓我「引以為傲」的成績？
我試著站在女兒的角度，看著她被一堆功課包圍，看著她對陌生的詞句微微皺起的眉，看著她不忍我辛苦而沒有向我發出求助……我想起自己年少時的那段無憂時光，逝去的光陰，一去不回頭，與其把所有的情緒都放在「結果」上，不如陪伴孩子在過程中享受輕鬆與快樂。
不管是應對生活亦或學業，我都應該給我的女孩這樣的生活態度，是不是？
於是，我決定這樣做。
每次去接女孩放學，十分鐘的路程讓我們的聊天毫無障礙。
我們彼此暢談，我分享我一天的工作狀態，女孩們告訴我她們學習的新知識。姐妹倆會背九九乘法口訣，我在陪她們複習時會故意背錯，女孩們會糾正我，告訴我正確的答案，我也以此探清她們對於口訣的熟練度。
我們用新學的生詞玩詞語接龍，妹妹有次學了「量」，她說這個字造詞很簡單，有力量、重量，可是要玩接龍時，她就覺得不知道怎麼玩。我跟姐姐就教她兩種發音的接龍──度量、容量，也可以是量杯、量筒。
有一次女孩們朗誦剛學的詩歌課文〈花開的聲音〉（馮輝岳／作）：「小鳥唱歌真好聽，樹葉說話細又輕，蝴蝶姐姐，請問你：『花開怎麼沒聲音？』蝴蝶姐姐笑一笑：『花開的聲音小小小，只有我和蜜蜂聽得到。』」我問女孩們，這首詩押了幾個韻呀？分別押了哪幾個音的韻？女孩們一一回答後，我們一起用創意讓這首〈花開的聲音〉換了全新的樣貌：「花兒露出了臉龐，看到蝴蝶的翅膀，花兒笑得咯咯響，像是咬碎的棒棒糖，蝴蝶拍起了巴掌……」
當我做出這些改變之後，我發現女孩不僅記憶力進步，詞彙更是長進不少。以前我一直擔憂女兒考試粗心，也慢慢得到了改善。而改善的最大主因，並非是我使用了何種方法，而是我願意陪伴她們一起吸收每日所獲得的養分，日常所有的獲得已經吸收，對於期末考試，我們大可不必如臨大敵，臨時才來抱佛腳，是不是？
品格重於成績得分，和孩子一起努力！
我常感歎老師的情緒管理器很厲害，比起身為家長的我們，他們每天應對近三十位學生，且孩子們每天的狀態都不同，老師卻總能發現他們的獨特之處，鼓勵孩子發揮特長，所以除了日常的應對細節，我也常跟女孩說上課時必須要投入全身心，要能體諒老師們的辛勞，有同理心地回應老師，尊重老師。
從大女兒成為小一新鮮人，到今年她已經是四年級的學生了，她和妹妹都將「尊重老師」的信條謹記在心，這讓我感到格外欣慰。
我與女孩們共同建立尊師的好品格、陪她們以寓教於樂的方式吸收日常學習養分，更重要的是，我希望為孩子建立正確的價值觀，我們一起將視線從分數上轉移，我不再看重成績的得分，而是在過程中和女孩一起努力。全力以赴準備雖然未必會有完美的結果，但我相信，唯有過程與孩子們共同努力，最後的甘甜或苦辛都值得回味。
考砸了，做錯了，又有什麼關係呢？我們漫長的人生路，不也是一次次從錯誤中學習再糾正的嗎？
挫折可以趁早面對，它將會是我們不完美人生中最完美的禮物。
摘自 王雙雙《編劇媽媽的字遊時間：陪孩子和文字做朋友，有效啟發孩童的閱讀力與寫作力》／商周出版
Photo：Pixabay ,CC Licensed.
數位編輯：吳佩珊、陳玉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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